文：黃瑞田 攝影：彭世騰 黃瑞田
2007年4月下旬，我們為烏鎮帶來了濛濛細雨；地
陪說她來烏鎮幾十趟，只有這次遇上下雨。籠罩細雨的
烏鎮，更能顯見它的古樸與慵懶，千年歲月在它的各個
部位留下一道道的刻痕。
雨，淅瀝淅瀝的下著，本來應該蔚藍的天空，卻變
得灰濛；本來應該暗青的石板，卻變得發亮；在綿綿細
雨的滋潤下，烏鎮以剛剛出浴的面貌歡迎我們。
水，是烏鎮的命脈；水，是烏鎮的靈魂；水，是烏
鎮的活泉；水，讓擁有一千三百年歷史的烏鎮，承載了
唐、宋、元、明、清的多元文化，使烏鎮成為江南水鄉
的博物館。
河埠廊坊，將烏鎮妝扮得更典雅秀氣，不論是遊客
或居民，總是要在廊坊流連一陣，然後到河埠上船， 在
晃盪的途中，聆聽聽船夫哼唱江南小調。
烏鎮處處顯得優雅、純樸、寧靜，自古以來就是文人
雅士聚集的地方，因此也流傳了許多歌詠烏鎮的詩詞，為
烏鎮一千三百年的江南水鄉文化，做了詩情畫意的見證。
上圖：利用兩戶之間的甬道空間，擺上兩排長椅，
就成為不怕風雨的「候船埠頭」。
烏鎮河道密佈，民居沿河而居，屋簷相連，為了聯絡
河道兩岸，石拱橋、拱洞，以及河埠頭隨處可見。
通過拱洞，走上石拱橋，到對岸老張家串門子去！
〈烏戍道中〉（宋）樓鑰
田在港西家港東，斷橋春水步難退。
束蘆抉翁穩來去，不礙小船分釣筒。
民居沿河建築，居民傍河謀生，難免會有許多垃圾
掉入河中，妨礙觀瞻。於是，烏鎮有專人負責撈拾河中
的垃圾，雖然下著大雨，船夫仍然克盡厥職的撈垃圾，
負責的精神令人感佩。
〈寓青鎮〉（明）高岳
南亭橋下水無波，獨客扁舟試一過。
撫景自慚佳句少，思親還恨別情多。
東風燕子穿花雨，落日漁郎隔岸歌。
即上高篷望西北，青山雲影共嵯峨。
每一座橋，都有一道伸入水中的石階，方便上下船。
這個石階設施，稱為「河埠頭」。
〈橫山堂小〉（明）文徵明
雨滌山花濕木乾，野雲流影入欄干。
泉聲漱醒山人夢，一卷殘書竹裏看。
（注：橫山堂即王濟宅）
連綿的水閣，鋪陳著烏鎮美麗的水鄉風情，在濛濛
細雨中，在漣漪盪漾的小船上，更能窺見烏鎮古老的神
韻。
〈夜宿烏鎮，有懷同遊諸君子〉二首（明）史鑒
其一
兩兩歸舟晚渡關，孤雲倦鳥各飛還。
月明烏鎮橋邊夜，夢裏猶呼起看山。
其二
風蕩彩舟明月中，鴛鴦湖上水如空。
城中年少能歌舞，也學峨眉故惱公。
白牆、黑瓦，是江南水鄉民居的色調，放眼望去，
一排排、一幢幢民居、一座座古橋，彷如一張張黑白老
照片，值得您去細細的回味。
雨，繼續飄飛著，沒有停歇的跡象。另一頭的太陽
卻等不及了，露出半邊臉向遠來的遊客打招呼，也為古
老的民居屋頂灑下一層薄薄的銀光，更為河面鋪上一層
油彩──那是古鎮曾經有過的風華。
〈夜過烏鎮〉（宋）宋伯仁
望極模糊古樹林，灣灣溪港似難尋。
荻蘆花重霜初下，桑柘陰移月未沉。
恨別情懷雖戀酒，送衣時節怕聞砧。
夜行船上山歌意，說盡還家一片心。
〈過王氏園壁題〉（明）祝允明（枝山）
亭子歲春偶一來，將離零落錦葵開。
紅顏可惜難持久，白髮如何不怕摧。
書劍薄遊寬宇宙，峰巒秀列小蓬萊。
綠陰門蒼南薰裏，喜教流鶯侑酒杯。
（注：王氏園即烏鎮王濟宅後之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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